入眠歌

嗷3ID:Nightwatchmen
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不知名英敬lo主(已退休)
zqsg嗑escp是会报应的。

原创/手机少年/恐怖广播
随便看看的坑太多了写不下

我永远喜欢梁解!!

【恐怖广播】[梁森↔解禀]贯通伤

时间线:梁森把戒指给了解禀,前去海底洞穴之前。


梁森朝前来上菜的侍应生点点头,却是连话都不想说,目光虚无缥缈地扫过桌面上堪比满汉全席的盛宴。但他并没有泛起任何食欲,哪怕是微尘般大小的一点,所以更别提这餐昂贵的珍馐对他的心情有任何的改善。实际上,诸多香气混合起来的气味甚至让他隐隐反胃。

没用。他在内心沮丧又意料之中地宣布。

当代人用以自我抚平面前苦痛的方法莫过于两种:放纵式消费购物暴饮暴食,和自暴自弃式逃避把头埋进沙子里当鸵鸟。梁森不希望自己再次选择可笑的后者,那只会让他自我感觉所剩无几的良心更加刺痛,便尝试着仿效前者,企图从这种纯粹的挥霍里找到半点乐趣。

这是解禀跟他说过想来试试的餐厅。现在他只能反反复复地想起这件事,这是他为什么来,也是他为什么半口吃不下去的原因。

明明连对听众来说天堑一般的证道他都没花多少功夫便轻松闯过,但此时此刻,他连让自己心情好点儿的能力都没有。梁森抬手拿起筷子,随便从桌上夹了点儿什么,下一刻便化身没有能力考虑现实只按程序行事的机器人,把它塞进嘴里。

那口菜的味道绝对对得起它的价格,梁森仍旧毫无触动,草草咀嚼完毕,咽入腹中了事。放下筷子,再看一眼满桌饭菜,梁森强打着的一点兴趣都消失殆尽,一切变得索然无味。不,对他来说,不仅仅是这桌饭菜,而是一切,都那么无趣。

从前他对解禀说吃不习惯外面敷衍的饭菜,那时只是他打趣兼私心作祟,没想到一语成谶。

他真的吃不下了。

既然没有作用,也便不必强求。梁森结账潇洒走人,挥挥衣袖,没带走一点满足,还留下了一桌饭菜。简直是教科书般被重点点名的浪费行为。而在这场奢侈消费失败之前,他去挑了配置最高的电脑,给自己添置了新的手表,甚至特意去逛了某个规模宏大且知名的车展——但在挑选途中,他全程心不在焉,身边缺了个出谋划策、客观点评的人,就连挥霍金钱也没能为他带来幸福,反而只是让他更迷茫,且无所适从。

世间凡人通用的两种疗伤方式对他完全无效,即使他是超越人类的大佬,在这种时候也便只能顺其自然地把苦痛交给成功率最高的那位处理员:时间。可惜梁森最缺少的就是时间,这几天他时而获得虚无般的平静,时而又无法抑制地心急如焚。他的生活大概无法比这更糟糕了,明明他的任务已经完成,称得上无所事事,却仍是觉得乱。什么都乱,思绪如被狂轰滥炸的战场,家则像长满野草的荒芜坟场——天啊,解禀只是不在他身边半个月而已。一切怎么会变得这么糟糕?

他将叹息封存在胸腔,似乎这样能稍微把自己极度迷茫空虚的内心填满一些。此情此景他再有所感慨,未免像是在流鳄鱼的眼泪。毕竟是他亲手把那个戒指交给了解禀,又在心虚地逃避开去之前亲眼看到解禀把戒指戴在了左手的无名指上。那枚戒指衬得解禀的手指更加白皙修长,但那只是高加索山脉上的镣铐。解禀是筹码和祭品,是换取他安全而付出的、可以牺牲……

梁森想不下去。就算只是让那个词在思维的虚空中显形,也是最罪无可赦的亵渎。

他怎么知道事态会这么严重?扶苏会连带着解禀的肉身和灵魂一起将自己献祭,苏余杭则许下再睡两千年的宏愿,将解禀封印在海底。摆在解禀面前的只有两条路,有两个不同的过程,但结局都是死。

而一切都是他亲手造成的。他没资格去抗议或者抱怨什么,或者说他为什么要去抗议或者抱怨,解禀一直由他引导与庇护着成长,他本来不应该——

……不应该这么心痛的,对吧?

但梁森很确定自己失去了什么,可能是身体的某一部分,或许是精神的,甚至乎灵魂的。他刚刚知道解禀几乎不会更改的结局时下意识地去想另一个名字,但很可惜这次自欺欺人的移情没有半点作用。荔枝,他对荔枝早已全无感觉,或许早几年间他的确为那个强大而凛然的女人心动,但微小的暗涌终被洋流所吞没,他一直自欺欺人地逆水行舟,仍旧无可奈何地随奔流而去。

直到现在,远胜于过去他自以为“求而不得”的痛苦吞天沃日,他才终于正视自己早就身受重伤的事实。

他对解禀拥有的、又被他一直忽略的感情,是爱情。

或许还有更多,但最鲜明、最无可辩驳的,是爱情。

探索爱情诞生的缘由从来没有意义,他一直知道他对解禀早已倾心。从前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它,他从来是个守成且谨慎的胆小鬼,没想过要逼自己鼓起面对事实的勇气。他可以装漫不经心,也可以视若无睹,还可以不断重复地强调我仰慕另一个强大的女人,然后为对方永远不可能真的有所回应而窃喜。

纵目古今中外,文人骚客普罗大众争相抒发着自己对爱情的定义。爱是痛,像荆棘一样刺人;爱又温柔,被铅一样重的灵魂拖着一同下沉……他以为他的爱情就是只鸵鸟,他可以靠无限的、愚蠢得要死的逃避来应对,即使他不需要面对危机,只需要面对一个他爱着、且爱着他的人。

但现在他明白了。他的爱情他妈的是道贯通伤。在胸腔偏左,伤得干脆利落,破开狰狞的大洞。他可以否认、可以欺骗,但改变不了能让他的伤口呈现出愈合的只要解禀一个微笑。

解禀看他的时候通常都带着笑意,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无论是他们在轻松地闲聊,还是谈论公司的事务,甚至乎是在上一秒他才甩了解禀一巴掌的时候,解禀都勾着唇角,或者在眉目间,带着一点点轻轻的,偶尔是嘲讽、但大多数时候像风吹落花瓣那样的笑意。

你为什么会笑?他明知自己的疑问并不会传达到千里之外海水之下的解禀耳中,却仍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活像个犯下滔天罪行而等待法官最后审判的罪犯。

他当然知道解禀为什么会笑。妈的……他什么都知道。

现在他亲手把唯一能填补自己伤口的灵药推出去抛弃了。他的胸腔将永远地空缺,鲜血淋漓,到死也无法再次填补。死无全尸在国人看来是最狠毒的诅咒,他觉得他有必要再去看看他永远缺失了的那部分……就算他挽救不回来。

然而当他踏入了充斥着平淡与绝望的海底洞穴……所有欺骗都失效了,所有伪装都脱落了,所有痛苦都爆发了。解禀嘲讽他,揭穿他,又和他打趣,唯独没有哀求。说话的时候,解禀一直平静地看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里面没有了笑意,就仅仅是看着他,就像看向其他人一样。

不应该是这样。他很想提醒,想强调,想争辩,你……是我的。但这句话他再恬不知耻也说不出口,就因为这种傲慢的自信,让他自以为是地拿解禀做了交易,他将要付出的便是自己的爱人。

他确认了,该离开了,再一次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笃定这个无可奈何的结局,但他却转过身。

再看一眼,他明明只是想再看一眼。

但就是这再多一眼,像山崩地裂。

他忍不住了。

他停下来,颤抖像是传染病,感染了他的全身。他兴奋与恐惧兼而有之,滔天的气息以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过的速度飙升弥漫。这一刻会有多少人注视着他,他并不在意。

他要去反抗了。那个他最害怕的东西,决定所有听众生死的主宰。他曾经那么失态地为之痛哭流涕,但他一想到自己终会死在某个未知的世界的战场上,带着无法修补的空缺,尸身的胸口永远破开一个黑洞,现在去死也变得没那么可怕。

只有解禀能治好他的贯通伤。

他觉得,死,也还是要有全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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